俄罗斯联邦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在就访美结果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发表讲话并答媒体问,华盛顿,2019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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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即将结束应国务卿迈克•蓬佩奥的邀请而对美国进行的访问。除了与迈克•蓬佩奥及其团队进行谈判以外,我们还就谈判结果在美国国务院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并在白宫会见了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我认为,本次会面是在相互谅解的气氛中进行的,这首先涉及的是俄罗斯和美国对世界事务所承担的责任。

我们注意到现存的一系列无法逃避的严重问题。我们很清楚当前局势的具体情况,首先是美国国内的政治局势,但是双方都有着这样一个目标,即:在我们可以互利并有效开展工作的领域,我们要做更多的事情,付出更多的努力,以取得具体的成果。

我们对战略稳定、全球安全以及军备控制和不扩散领域的事态发展给予了特别的关注。局势非常严峻。目前,俄罗斯和美国之间仅剩下一项现行条约,我指的是《削减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即所谓的《第三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START-3)》)。我们再次重申了我们为延长该条约所提出的建议。而且,我们认为,做出延长条约的决定非常重要,越早越好——最好能在今年年底之前,正如俄罗斯联邦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不久前建议的那样。

当然,我们也关注了围绕《消除中程和中短程导弹条约》(《中导条约》)的局势。我们提到了俄罗斯联邦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提出的关于彼此暂停制造和部署《中导条约》所禁止的那些武器的建议。如果我们的美国同事对此表现出兴趣,我们愿意与他们进行讨论。如果他们不感兴趣,那也毫无办法。正如弗拉基米尔•普京所强调的那样,我们的安全已经得到可靠的保障。但是,我们清楚自己的责任——依然应当在裁军、军备控制和扩散领域保留并加强某些手段。根据我们的提议,联合国大会以174票赞成通过了一项保留和加强这些手段的决议。没有人投“反对票”。包括美国在内,所有西方国家都投了“赞成票”。而这至少让大家建立了一个希望,这个希望虽然不大,但毕竟是一个希望,即:华盛顿还是明白,绝不能让这一体系整体崩塌。

在其他许多领域,我们都有机会为我们的关系和国际稳定开展有益的合作。我指的是正在进行的对话,以及那些在叙利亚、阿富汗和朝鲜半岛核问题上正在发挥作用的机制。

今天,我们还谈到,依然需要采取一些措施,以防止波斯湾地区的危机加剧,以及解决因美国单方面退出伊朗核计划《联合全面行动计划》而引发的问题。
最后,我们谈到了经济合作的前景。与2016年相比,今年两国的相互贸易量增长了近25%。我们很清楚,这种增长是在制裁的条件下发生的,这当然不是我们所拥有潜力的极限。双方商业界对发展互利合作都很感兴趣。

问:您是否得以再次邀请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前往莫斯科参加“胜利日”周年纪念活动?他是否给出了某种答复?是否对俄美总统可能举行全面会晤进行了讨论?

谢尔盖•拉夫罗夫:今年六月份,两国领导人在日本“二十国集团”峰会上进行了会晤,期间,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邀请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出席将于202059日在莫斯科举行的“胜利日”庆典活动。今天,受普京总统的委托,我重申了这一邀请。特朗普总统正在考虑这件事。

我们希望,如果能有这样的机会,那么当然可以进行全方位的双边会谈。

问:之前,美国国会同意了一项军费预算草案,其中包括针对“北溪-2”和“土耳其溪”可能实施的制裁。会谈是否涉及到了这个话题?如果他们采取限制措施,而且国会的态度十分坚定,这将对我们的项目建设产生多大的影响?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认为,现在国会简直渴望尽全力破坏我们的关系。由奥巴马政府挑起的事端仍在持续。正如我已经说过的,我们对此类攻击已经习以为常。我们知道如何应对它们。我向您保证,无论是“北溪-2”,还是“土耳其溪”,都不会停滞不前。

问:今天,您有机会与迈克•蓬佩奥和唐纳德•特朗普进行了接触。请问,特朗普(也许,在私人谈话中)是否向您抱怨了已经启动总统弹劾程序的民主党人?今天,正是民主党人开始新一阶段弹劾程序的一天,而特朗普在这一天、在白宫接见了您,您觉得这是偶然的吗?

谢尔盖•拉夫罗夫: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我已经说过我们今天讨论了哪些议题。在致开幕词时我也说过,没有谈论其他话题。而关于国会会议的时间安排,坦率地说,我没有关注到。您认为,他们是在得知我今天要来,才确定了会议时间吗?

问(译自英文):在与唐纳德•特朗普和迈克•蓬佩奥讨论叙利亚局势的过程中,您是否表明了某些有助于政治解决叙利亚问题的新立场?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与迈克•蓬佩奥讨论了叙利亚问题的解决方案。我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立场,今天我们重申了这一立场:没有军事解决方案,需要促进包容性的全国对话,为此,首先要在已经在日内瓦开始运作的“宪法委员会”框架内利用政治进程,同时必须设法找到使库尔德人参与政治进程的途径,首先通过他们与叙利亚中央政府建立的联系(我们对此已有确信)。我们正在与他们谈论这件事,我们指出,这是确保库尔德人及叙利亚其他种族和宗教团体利益的、唯一可靠的途径。在叙利亚问题上,我们与美国有一个对话渠道,该渠道主要是在“解决冲突”框架内由两国军事部门发展的。我们的外交部门之间也有联系。

问(译自英文):您如何评价黎巴嫩和伊拉克的局势?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们的立场是:只有在所有政治党派和种族-宗教团体的参与下,通过全国对话,才能克服这些国家当前的危机。在黎巴嫩,还应尊重《黎巴嫩宪法》所依据的原则。我们认为,这是至关重要的。同时,必须杜绝将某个种族团体排除在这些进程之外的情况发生(包括以需要建立政府的某些技术部门为借口)。这将严重背离那些能够使黎巴嫩的社会保持完整并确保其国家主权的传统。

我们与伊拉克政府的观点一致,他们不得不在打击恐怖团伙余孽的同时,还要考虑库尔德斯坦在伊拉克国家中所处的地位,并在什叶派和逊尼派的参与下,设法将一个拥有不同种族和不同信仰的社会团结在一起。不久前我去过伊拉克,访问了巴格达和埃尔比勒。我们对伊拉克领导人在这个方向上的努力表示支持。
我希望,无论是黎巴嫩,还是伊拉克,都不应受到外部力量的破坏性干预,而所有外部参与者都应努力让黎巴嫩人和伊拉克人在国家层面达成一致。只有这样,才能使这些国家,乃至整个地区稳定下来。

问:在与您联合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美国国务卿迈克•蓬佩奥在发言时表示,尽管存在种种分歧,美国依然愿意在打击恐怖主义和贩卖毒品领域扩大合作。您能否提供一些有关这部分讨论的详细信息?是否就全面恢复“打击恐怖主义双边工作组”或两国执法机关的其他合作机制的常规工作达成了协议?

谢尔盖•拉夫罗夫:去年夏天,俄罗斯联邦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和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在赫尔辛基会面时,就对我们提出的关于建立反恐合作的建议表示了支持。在奥巴马执政时期,相关工作组就曾开展过此项合作。之后,美国通过了各种反俄决议,根据华盛顿的提议此项合作被冻结,同时切断了两国在其他许多领域的联系。今年,根据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和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的决定,我们恢复了该机制的对话,即:在外交部副部长和副国务卿层面的定期磋商。我方参与磋商的是副外长奥列格•瑟罗莫洛托夫,其美方伙伴是约翰•沙利文,他即将完成出任驻俄罗斯联邦大使前的听证会程序。我们希望,他们能够尽快找到接替美方代表团团长的合适人选。顺便说一句,我方和美方的代表团,均由各部门的代表组成,其中包括外交官和军人,以及一些直接负责打击恐怖主义威胁的部门的代表。这是一个非常有用的机制,它能够将我们在这一重要领域中所付出的努力全面结合在一起。

问(译自英文):在与美方的谈判中,您似乎并未在延长《START-3》的有效期上取得比较大的进展。您还在某种程度上将“莫斯科可能同意延长《START-3》的有效期少于五年”的想法“束之高阁”。在与美国国务卿迈克•蓬佩奥和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谈话中,您是否提出了这一建议?您是否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们建议华盛顿,《START-3》的延期可以有任何方案。这就是我简短的回答——这已经涵盖了我们讨论的意义。

问(译自英文):应当解除哪些针对朝鲜的制裁,以便使平壤和华盛顿之间的谈判继续进行?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们认为,针对朝鲜的制裁已经执行得足够多了。而如果算上那些超出联合国安理会决议采取的单方面制裁,也许,甚至比足够多还多。我们认为,由于在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的实施制裁的每一项决议中,都指出了政治解决进程的必要性,因此,这里需要表现出灵活性。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道主义问题,也或多或少地受到现行制裁制度的影响。

今天,我与迈克•蓬佩奥讨论了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他答应深入了解这个情况。位于罗马的“联合国粮食和农业组织(粮农组织)”有一个绝对合法和公开地向朝鲜提供人道主义援助的方案。此项援助的物品种类绝不违反联合国安理会的禁令,也丝毫不会影响美国人额外实施的单方面制裁。但是,在粮农组织试图寻找供应商,以及能够向朝鲜提供这种援助的人时,他们遇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即使是不被任何人和任何条款禁止的交易,大家也实在是害怕参与。我们应当以某种方式去掉这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我们的美国同事明白这个问题。我希望,他们也能明白鼓励朝鲜走向合作的必要性,通过采取与朝鲜相向而行的措施,以回应其已经做到的事情——长时间停止试验,且并未等到任何积极的回应行动。我们将推进俄罗斯与中国共同制定的行动计划(这份计划虑及了从美方和韩国取得的意见)。我们希望,这份行动计划将有助于各方恢复直接谈判,而不是试图相互提出最后通牒。

我已经说过,现在再说一次:指望朝鲜先做到美国人要求的一切、实现无核化,然后才能在缓解其经济状况、取消制裁和保证其安全方面获得一些好处,这是不现实的。美国同事使用的术语“朝鲜无核化”,既不准确也不严谨,因为我们在所有协议中所谈论的是“朝鲜半岛无核化”。众所周知,这是有些许不同的事情。我们将继续鼓励各方恢复对话,但为此需要确保对朝鲜已经做出的行动采取相向而行的回应措施。

问:迈克•蓬佩奥今天说,白宫准备在不久的将来发表一份关于与俄罗斯开展经济合作的重要声明。您知道这番话指的是什么吗?你们是否讨论过此事?

谢尔盖•拉夫罗夫:今天我们讨论了如何对两国总统达成的那份至关重要的协议进行分析研究(这是去年在赫尔辛基,在弗拉基米尔•普京的建议下达成的协议)。我的意思是说,设立一个由领先的私营企业代表(双方各派7-10人)组成的“商务咨询委员会”,该委员会将会得到莫斯科和华盛顿的支持,并起草有关经济投资项目的互惠互利的务实协议。我们的同事说,他们支持这个想法。受特朗普总统的委托,他们现在正在制定具体措施,以回应我们的想法。也许,迈克•蓬佩奥指的就是这件事。

问(译自英文):作为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已经“执政”三年了。您是否认为,对于俄罗斯来说,他是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值得信赖,您希望他做的和他承诺要做的,他都会去做。

谢尔盖•拉夫罗夫:能够对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工作进行评价的,首先是美国人民。至于说到与俄罗斯联邦的关系,我们没有理由怀疑的是,唐纳德•特朗普非常清楚地知道,俄罗斯联邦和美国的良好关系,可以为美国人民、美国的商业、整个美国,乃至全世界的局势带来益处。这样的关系,不应是谁为谁或一方为另一方效劳的关系,而是应当以利益平衡、实用主义和互惠互利为基础的关系。这就是我们对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印象。我们知道,并不是所有美国人都认同他的思想,甚至试图尽一切可能阻止我们两国关系正常化,并且不断向我们施加新的制裁。我听说,民主党参议员罗伯特•梅南德兹(Robert Menendez)在国会要求对俄罗斯实施制裁,原因是俄罗斯人民正在遭受“政治寡头的统治”。这是一部有意思的法律新编。我再说一遍,我们毫不怀疑美国总统特朗普的诚意,以及他对“与俄罗斯保持正常关系可以为美国带来好处”的理解。

问(译自英文):鉴于总统弹劾,以及美乌关系正遭受的压力,这是否为俄罗斯提供了某种可以影响其与乌克兰就终止两国间冲突进行对话的筹码?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不明白,我们与美国和乌克兰之间的交往有什么关系,也不明白,这里有什么筹码可以利用。这是两个主权国家之间的关系。我们也是这样看待它们的。

问(译自英文):与您来到这里所抱的希望相比,在华盛顿的谈判是否让您对延长《START-3》寄予了更大的希望?您认为,什么时候是延长该协议的最后期限,那时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谢尔盖•拉夫罗夫:这个日期是202125日。在此之前,一切都还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和美国的手里。我们的建议就“摆在桌子上”。我知道,他们已经听取了我们的建议。现在该做决定的是华盛顿。

问(译自英文):在您与唐纳德•特朗普会晤之后,白宫发表了一项声明,其中指出,美国总统警告俄罗斯不要干预美国大选,并敦促其尽快解决与乌克兰的冲突。你们是否讨论了这些问题?您能否更加详细地讲述一下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们根本就没有讨论选举的事情。至于说到乌克兰,我向唐纳德•特朗普和迈克•蓬佩奥讲述了我对昨天在巴黎举行的“诺曼底模式”四国峰会的感受。这些感受都是基于本次峰会的最后文件,这份文件已获通过并发表,包括在媒体上发表。

问(译自英文)您如何评价美国对叙利亚局势的态度?特朗普政府愿意让巴沙尔•阿萨德继续执政吗?俄罗斯在叙利亚问题上的立场,以及俄罗斯对伊德利卜的轰炸是否受到了批评?是否讨论了设立美国驻大马士革大使馆的可能性?您认为美国对阿萨德政权采取的是怎样的态度?

谢尔盖•拉夫罗夫:关于美国如何看待合法的叙利亚政府,这需要询问美国当局。至少,美国为叙利亚“宪法委员会”的工作提供了支持(尽管,不是立刻提供的)。众所周知,该委员会包括三个部分:一部分代表的是政府的利益,第二部分代表反对派的利益,第三部分由民间社会的代表组成。这说明,美国正在理解和接受叙利亚存在的现实。正是在这些现实的基础之上,成立了“宪法委员会”。今天,我听到美国国务卿迈克•蓬佩奥说,他希望该委员会能够像联合国安理会决议所规定的那样,在宪法改革的工作中取得成果。

至于说到伊德利卜,我告诉蓬佩奥,这座城市已经成为恐怖主义的温床。遗憾的是,我们的土耳其同事暂时还无法履行自己的义务,即:将没有进行过恐怖行动的武装反对派与“努斯拉阵线”(现在被称为“沙姆解放组织”)区分开,尽管他们曾保证去年九月就能完成此事。我们理解,这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曾经,奥巴马政府也向我们保证过,他们会将愿意进行政治对话的武装分子与“努斯拉阵线”的恐怖分子区分开。然而这个承诺没有兑现——奥巴马政府无法做到这一点。当时,我们还对华盛顿对“努斯拉阵线”的态度产生了怀疑,并猜测有人在保护这个团伙,目的是利用他们来对付合法的阿萨德政府。无论如何,与遭受了重创、已经四分五裂的“伊斯兰国”不同,“努斯拉阵线”控制了“伊德利卜冲突降级区”,并从那里向叙利亚政府军阵地、民用基础设施,以及俄罗斯“赫梅米姆”空军基地实施打击。我们对每一次这样的打击都给予了回应。当然,不可能无休止地维持这种状况。局势发展的最终结果应当是:从恐怖分子手中彻底解放这一区域,以及恢复叙利亚合法政府对整个这片领土的全面掌控。目前有一个令人非常担忧的事实是:寄居在“冲突降级区”的恐怖分子,正在向整个地区蔓延,其中包括在利比亚发现了大批恐怖分子,在那里,他们为那些阻碍恢复政治对话的武装冲突火上浇油。

我们详细讨论了叙利亚局势,以及幼发拉底河东岸所发生的事情。美国及其领导的联盟(没人邀请他们到叙利亚来),正在库尔德部队的支持下,积极安排当地居民的生活,然而却在许多情况下,引发了库尔德人与阿拉伯部落之间的对抗,库尔德人时常来到后者传统的居住地并希望留在那里。我们建议美国,根据华盛顿投票赞成的联合国安理会决议中所记载的内容,通过实现叙利亚的主权和领土完整来解决东岸问题。

问:您与唐纳德•特朗普的会面结束后仅仅过了几个小时,美国记者和政界人士就已经对这次会面的形式——封闭式会面,不对媒体开放——进行了大肆批评。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亚当•希夫(Adam Schiff)称这次会面是“俄罗斯宣传的成功”。您感受到了成功吗?

谢尔盖•拉夫罗夫:首先,那里不仅没有美国媒体,也没有俄罗斯或其他任何媒体。如果亚当•希夫如此描述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最起码的外交部长层面的接触和东道国总统接见外长的事情,如果他认为这是“俄罗斯外交的胜利”,也许,我们的外交官也会继运动员之后受到指控,因为我们服用了兴奋剂,所以他们还会要求对我们实施刑事处罚。亚当•希夫的这种观点十分荒谬,我相信,这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所有思维健全的人来说,都是非常显而易见的。

问(译自英文):在您上次访问美国的时候,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在会谈期间向您透露了机密信息。在你们今天的讨论中,您认为,哪些内容可以被视为机密信息?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只能从您要写的内容中找到您第二个问题的答案。至于说到我与唐纳德•特朗普的第一次会面,任何人都没有向彼此透露任何秘密的或机密的信息,关于这一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如果有人有不同的看法,那么我们也想知道,在这件已经具有超现实意义的事情上具体指的是什么信息。

我不知道您认为的秘密信息是什么。我已经把我们所讨论的事情,诚恳地、几乎是一五一十地陈述给了大家。您考虑一下吧,从中找出个秘密——您能引起轰动。

问:英国爆发了一桩因一份卷宗被公开而导致的丑闻,这份卷宗中记录了伦敦和华盛顿之间关于国家医疗体系的谈判细节。一些政界人士,特别是杰里米•科宾(Jeremy Corbyn),指责俄罗斯发布这份卷宗是为了干预英国大选。您对此有何评论?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没听说过这件事,但我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关于我们涉嫌在医疗卫生领域干预美英关系的事,我没听说过。而我听到过的是,我之前的同事,现任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曾公开表示,无论是在“脱欧”期间,还是现在,俄罗斯都未干预过英国的事务。在这件事情上,我相信他。

问:您的此次访问正值参议院讨论若干制裁法案的时候。在执行外交决策时,您是否会考虑制裁风险?您是否就这些风险向国家领导层提出过警告?

谢尔盖•拉夫罗夫:碰巧我们的代表团抵达华盛顿的那一天,他们在讨论新的制裁。在此之前也有过一个问题,是关于我们的到来恰逢他们讨论“弹劾总统”的议题。我觉得,无论选择哪一天抵达华盛顿,一定会碰上要么是制裁,要么是弹劾总统,要么是其他什么事情。

问(译自英文):在白宫发表的评论中专门提到,唐纳德•特朗普总统警告您不要干预美国大选。您确定没有发出过此类警告吗?

谢尔盖•拉夫罗夫:我没读过白宫对我们的会面所做的评论。我们有自己的评论——请阅读。国务卿迈克•蓬佩奥在国务院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提到了,美国警告俄罗斯不要干预选举,我已经对此做出了回应。我告诉唐纳德•特朗普,迈克•蓬佩奥是公开提出这一点的。而我也在回应时公开指出,我们建议现任政府,通过为应对网络危机而专门建立的渠道,将自201610月至20171月莫斯科与华盛顿之间进行的信函往来公诸于众。从这些信函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我们愿意在与美国怀疑我们干预大选有关的任何问题上进行合作。而奥巴马政府坚决拒绝建立这种合作。如果我们直接提出的愿意讨论任何美国关切的问题的建议被拒绝,如果现任政府也拒绝将这些信函公诸于众(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那我们还能建议什么?我们在国务院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公开讨论了这一点。

问:您对与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的私人谈话印象如何?也许,解决顿巴斯冲突问题的催化剂不仅在基辅和莫斯科,也在华盛顿?或许,美国也需要加入“诺曼底模式”?

谢尔盖•拉夫罗夫:无论是在“诺曼底模式”内,还是在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与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之间,谈判的气氛都是具有建设性的、相互尊重的和务实性的。乌克兰并未使现存问题意识形态化,虽然这是许多乌克兰政客一贯公开做的事情。秉持一种务实、物质的态度,不是为了在自己的选区里大声宣传和引起关注,而是为了寻求解决办法,这对双方来说都是显而易见的。

至于说到那些需要为解决乌克兰问题和执行《明斯克协议》寻找其他资源的首都,那么,在基辅之后,我想提到的不是莫斯科和华盛顿,而是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这是整个问题的本质、《明斯克协议》的核心——基辅与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之间的直接对话。现在,民族主义者、极端激进分子和新纳粹分子正在乌克兰策划一场表演,要求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不要交出家园、不要退缩、不要叛国、不要与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进行任何直接对话。而且领导这个过程的好像就是签署《明斯克协议》的彼得•波罗申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解决问题,从而试图继续奉行那句谚语——“有人为国捐躯,有人从中渔利”。这真令人感到悲哀。

我们希望,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能够严格遵守其竞选前的承诺——停止战争、制止民众的死亡、确保乌克兰全境的和平。这些承诺可以通过执行《明斯克协议》来实现。巴黎的讨论也涉及了这一话题。在俄罗斯总统、乌克兰总统、法国总统和德国总理昨天批准的文件的第一条中,确定了《明斯克协议》的不可替代性。任何国家,包括美国及其他西方国家和非西方国家,如果能够说服受其影响的那个乌克兰方面(在这种场合,如果我们说的是美国,指的就是基辅)认真执行《明斯克协议》的话,都可以提供帮助。

如果美国继续保留前乌克兰问题特使科特•沃尔克信奉和鼓吹的那些立场,那么事情不会有好的结果。我想提醒大家的是,他提议向顿巴斯驻入联合国旗下的占领军、解散当前能够确保自称为“顿涅茨克共和国”和“卢甘斯克共和国”运转的所有机构、在那里建立国际政府、向那里派遣国际警察,从而解决危机,然后进行选举。显然,在为“占领政府”驻入占领军之后,选举将成为一场“美容”事件。我们希望,我们围绕《明斯克协议》所做的解释工作不会毫无用处。我们的外国同事将为严格执行联合国安理会第2202号决议提供帮助,也正是该决议,一致批准了《明斯克协议》。